流行歌曲《青花瓷》是在2007年11月2日歌手周杰倫刊行的《我很忙》專輯中廣受傳唱的作品。這是他自己作曲，方文山作詞結合的佳作。歌詞以極具中國民族特色的古代瓷器“青花瓷”為題材，用簡潔、古樸、溫婉的詞語描述了這一傳世藝術品的神韻特點。本文從《青花瓷》歌曲的歌詞、旋律調式、演唱技巧與民族配器的使用等方面分析了該曲的創作及演唱的民族元素。
本文主要論述歌曲《青花瓷》的創作及演唱的民族元素，以古代瓷器青花瓷為主題，曲調溫婉清新，運用了古詩詞及大量的修辭，充滿了濃郁的抒情色彩，它是一種具有中西文化融合的音樂形式。喚醒人們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認知與傳承，更加注重中國本土文化，從歌曲中分析流行音樂與中國傳統音樂結合的大膽創新，具有帶動流行音樂風潮的影響力。一直以來，流行音樂和當代音樂都與中國民間音樂有著相互排斥的關系。這首歌曲創作了一種新的流行風格，中國民族元素的加入與滲透，推動了流行音樂的發展，使其風格多樣化，正是值得拿來分析的流行音樂之一。從演唱視頻以及相關文獻，到收集資料，本文從歌曲的創作背景、歌詞旋律、唱腔以及民族配器來分析。了解歌曲的創作背景由瓷器青花瓷而來，歌詞運用了大量的古詩詞，旋律調式采用傳統五聲調式，流行唱法與中國戲曲唱腔的結合創新，西洋樂器與中國民族樂器的共同演奏演繹了對《青花瓷》中的民族元素的詮釋。
一、創作背景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這首以中國傳統工藝品青花瓷為主題創作的音樂，曲調優柔委婉，清新脫俗，品讀詞意好像置身于幾百年前的古代中國，為這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山水而陶醉，為伊消得人憔悴。這首歌是在流行音樂的基礎上加上中國風的風格創作出來的，中國流行音樂模仿西方歐美音樂長期處于失去自我內在的蘊意，而這首中國風的青花瓷引起了中國流行音樂屆的共鳴，廣大聽者陶醉其間，在青花瓷的文化底蘊中輕易地喚醒人們對中國傳統文化強烈的認同感，恍惚間，人們發現了中國歷史文化傳承的偉大。從此，中國流行音樂界開始注重對自身文化的開發，作詞作曲也傾向于帶有自我的文化，而不是跟隨大流世界的流行因素。
二、歌曲演唱中的民族化元素
（一）從咬字與發聲分析
周氏唱腔是發音含糊，吐字模糊，但這種吐字都是在和歌詞發音的連貫上出來的，初聽覺得不知所云，但優美的旋律和著這種唱腔更顯現出中國古典中國風的神秘感動。青花瓷是一首節奏較為緩慢的歌曲，曲調委婉，所以周杰倫在唱這首歌的時候發音還是能聽得清楚的，在咬字吐字上下了功夫，尤其在歌曲押韻和回聲上做得很好，以字濁聲，在喉管的上部分是高位腔的形成，在喉部和咽部，積極打開通過腔體發出的字，再集中力量發音，在詞語和作曲的結合中組成。演唱的時候三者完美銜接，使聽眾引起共鳴，讓歌曲發揮出整體散發出的光芒。
所以，在演唱主歌部分時，為了表現副歌部分的情緒強弱，他運用了更加虛幻的帶點假聲的演唱方式，上下形成一條垂直的氣柱，同時，字在統一的位置轉換，搭配上氣息，確保音質音色音準的完整性，共鳴的一致以及中西結合的運用，都是歌曲的不可缺少的部分。發聲時的呼氣狀態應該是溫柔的、向外牽制住的感覺，舒展均勻地控制氣息。周杰倫能根據歌曲的詞意很好地結合自我的經歷感情來表達歌曲，尤其是在他獨特的咬文嚼字上體現出來，他喜歡用咽部力量，聲音可以控制若隱若現以及聲音的強度大小的轉移都是很完美的。只有把握了這些獨特的技巧才能把這種委婉哀愁的中國風歌曲演繹好，如果一味地強調聲音的量，什么鐵肺，飆高音，這種是不能演繹出來的，聲音會很空洞，缺少感情，沒有張力，起音和高潮不能很好地結合一個度。周杰倫這種循環漸進的就像一個故人訴說一件過去的往事一樣，能讓聽者認真聽完，沒有多少出戲的干擾。所以，咬字發音是唱好青花瓷的關鍵之一。
（二）從流行唱法與戲曲唱腔的結合分析
在《青花瓷》中，周杰倫將自己獨特的演唱風格與中國戲曲結合起來，使其獨特的聲音與音樂的大膽結合。流行唱法的松弛自如與京劇的民族韻味完美融合起來，由于歌詞較偏重于文言，因此，周杰倫在行腔方面做得更加清楚明了，京劇的假嗓的大膽結合，使得音樂更加豐富。表現副歌部分的主題句“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所表達的意境。一首經典的好歌不能只講聲音好聽，不講感情也不行，歌唱藝術是聲音和文化以及感情相結合的藝術，我們從歌曲的思想內容來表達出一種訴求，對表現手法、歌曲的背景等各方面進行了解分析，再結合歌者的意境達到歌曲和聲音感情的結合，把歌曲的藝術性完美地表達出來。再加上這樣的發聲新方法與技巧的運用，使得歌曲的整體具有了新品格。事實上，許多周杰倫的歌曲，如《霍元甲》這首歌，感動的場景是該曲戲曲的那部分，帶來了新奇的感受。正是這樣的中國風，對于平時不太聽戲的人確實是傳播的一個好出口。其實，戲曲在民間歌舞和說唱藝術中，在不同時期也是流行的一種藝術形式，因此，流行歌曲和戲劇的組合使這首歌有著不同的心情和魅力。
三、歌曲創作中的民族化元素
（一）從歌詞來解析
歌名中所提到的《青花瓷》，是具有中國古代民族風格特色的一種瓷器，它體現了中國古代的傳統文化。詞作者方文山先生從選題上就奠定了這首歌的基調。接下來，我們來看看這首青花瓷的歌詞。首先，這首歌詞的一個鮮明特點就是文白相間。現代流行音樂有很多歌曲是以古代的詩詞為歌詞，結合當代風格的旋律節奏，從而達到古今合璧的效果，但并不是所有作品都可以達到這種效果。《青花瓷》做到了古今合璧的大膽創新，它以這種文白相間的寫作手法，使歌詞與旋律節奏的配合完全，沒有晦澀生硬的感覺。
一開始歌詞溫婉的描繪，展現了歌曲發生的時：“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這句詞也是貫穿全文的點睛之筆，突出情感的表達。“天青過雨”是青花瓷上品中的上品，目前保存下來的很少，天青色又是一種大自然獨有的顏色，這種釉色在煙雨天極其美麗，但也只有煙雨天才出現。雨過天晴后，人們在享受著潔凈的空氣，同時欣賞這天青色的獨特風韻。歌詞中“天青色在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體現出了古代愛情的難得，純凈，這種擬人的手法恰到好處地表達出來愛情的可貴美好，“等”這個字是歌曲青花瓷中為凸顯的，唱盡了太多的無可奈何與惆悵，在伊人面前，等待也是一種完美的心境，一生能遇到幾回心愛之人，哪怕用盡一生去等待只為那驚鴻一瞥的相遇，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隱射了作詞者對故鄉江南水鄉的懷念，而如今只能隔著千萬里相望，望著炊煙思念，匆匆流逝的時間，伊人的老去，消失的美妙容顏，但在青花瓷里美麗依舊，老去的只有我一人，獨自欣賞思念守望將你的美麗永遠定格在青花瓷里。
這首歌詞的另一大特點是多重樣的修辭手法。歌詞是描寫歌曲的情節和抒發感情的主要部分，詞作者以具有中國古典特色風格的文言與多樣的修辭，勾勒出一幅水墨丹青畫。打比方、轉化、類比、夸張等修辭手法的使用，充分體現了歌詞的藝術感染力，還提升了文化品位和藝術內涵，以及聽眾的審美情趣。將歌詞動態化的把江南水鄉躍然紙上。例如，“惹”字貫穿了全句，把靜態的事物變得有了生命和活力，“我”路過江南小鎮，在我的出現下，芭蕉、驟雨、門環、銅綠都變得欣喜若狂，此句以景抒情，引人入勝。在風景宜人的江南小鎮，一切都是那么富有詩意。
從副歌句理解發現，“等”字的特別之處在于凸顯我心里的煩悶和焦躁，表達得極為含蓄細膩。各種意向配合的自然流露，相得益彰，正是這首詞的獨特表現方式。瓷器本身就是一個凝固的意象，令人神往。由歌詞的前兩句得知青花瓷制作的第一步是在胚體上勾畫出青花，細膩的筆鋒在素胚上自然游走，由濃轉淡，青花瓷的制作流程就這樣形象地表達出來。此刻未完成的牡丹畫作，縷縷檀煙透過窗戶，冉冉飄香，凸顯了淡雅脫俗的感情主調。
千絲萬縷，深藏不露，唯有方文山。雨過天晴云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詞作者用詩化的表達出期盼祖國統一。清新淡雅的漢隸體作為青花瓷的重要標志，并做了鋪墊，以表達自己心中難以抒發的感受。
（二）從旋律調式分析
《青花瓷》采用了傳統的五色調模式，因此整首歌具有鮮明的中國色彩。旋律展現出中國民族音樂固有的神秘、樸素、淡雅的韻味，所以多采用中國民族調式中常見的三音組。溫柔美麗的旋律響起，輕輕掀過去，幕前塵，為下面做了良好的鋪墊。這首歌曲的音樂理念的音階描述呈下游，筆鋒強勁地轉向了裝飾的音色像古箏的顫音，連續的旋律重復像一幅畫展開，輕輕勾勒出形狀，開始渲染的比較，從而確定了作品的整體風格。但不同的是，在后兩條筆尖第二句開始輕輕挑起，概述上行旋律框架的基礎上，四部分音階重復渲染，高潮的合唱的特點是向下的，但在情緒和主題上的變化明顯，這一宏偉的勢頭，在這里已經充分體現，傳統的節奏型和R&B的前奏，給聽者帶來很大的沖擊和想象的空間。副歌的上行小二度移調，以降B大調的一大轉折，雖然是同樣的旋律，但由于模式轉換，降B大調更讓人有一種空靈的效果，對混沌的心迷了眼，醉了心。在高潮逐漸打破，在高潮漸歇處，全曲嘎然終止，成為此曲的出彩的部分，后在宮音上結束整首歌曲，讓聽眾回味無窮。
（三）從編配的樂器分析
就歌曲《青花瓷》在配器方面來說，為了配合歌曲的整體風格曲調，普遍采用了眾多中國民族樂器的音色旋律。《青花瓷》著重使用了中國特有的傳統民族樂器編配，這首歌里所運用的到樂器有琵琶、鼓、竹笛、箏、響板、鈸等。
在歌曲的開頭部分，運用了鼓、琵琶、竹笛等音色旋律，奠定了歌曲的民族基調。歌曲的起始段，完美的結合了以原聲電吉他為旋律， 原聲的電吉他作為起始段人聲進唱的伴奏，以五聲音階演奏。伴奏以西洋電聲樂器，擁有的效果是傳統與現代的交相輝映。其次，在低音，缺乏吉他、低音鼓增加的影響，也對高音做附點節奏的響板的混響，使它具有更豐富的色彩，使樂隊的音樂得到了平衡，音域更加寬闊。響板、琵琶、竹笛的運用，使得音響的效果非常豐滿。在中間部分，為了凸顯旋律本身的那種質樸、溫婉的性格，沒有使用過多樂器伴奏。從起始段后一小節的后兩拍，一個C級的大小七和弦，使得節奏緊湊起來。琵琶作為配器，在這里做一個鋪墊，結合了弦樂與镲，歌曲進入高潮。加入了架子鼓、貝司、弦樂、琵琶，使整個音樂厚度和織體密度都增加，達到了第一個高潮。架子鼓一直是腳踩底鼓，敲镲和鼓邊，為了給音樂留一個想象的空間而沒有使用軍鼓。一直走副旋律的琵琶與人聲形成了完美的呼應，配器者的用意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配器者讓弦樂貫穿始終這個巧妙的構思在于防止其他樂器的干擾積蓄力量、厚積薄發。
歌曲A、B段結束之后，進入一個間奏的樂段。弦樂的出現一下給人開闊明亮的感覺，和聲的出現也是非常的新奇，離調和弦在這里出現了，提高了聽者的審美情趣和意境。竹笛在這里的呼應可以說是精彩又必不可少的。在副歌部分，伴奏所使用的樂器音色的增多，增強了歌曲的情感變化。中間的小插曲，為突出的是民族樂器中琵琶牙板的音色，像是在訴說著我們民族所有的過去。結尾部分，伴奏中突出運用琵琶、響板這兩種樂器，讓人意猶未盡，做了結束性的陳述。在變化重復了B段之后，進入了歌曲的尾聲。結尾的配器，簡單干凈。琵琶作為主要樂器，重復的演奏旋律；和聲伴奏樂器是原電音吉他，鼓、镲片同樣起到拉寬聲音的效果。歌曲后結束在IV級上，鈸慢慢減弱，幾聲響板，余音繞梁。
和聲是配器的基本，確定整個配器的基調。當今的流行音樂趨勢，除了有意境的歌詞外，和聲的合理運用起到了不可泯滅的作用。正是方文山所寫的歌詞和和聲的完美結合，才使得歌曲更加完整，烘托了情感，渲染了所要表達的情境。中國民族器樂的五聲音階和西洋樂器和聲部分的大膽結合，使歌曲更加豐滿，樸素中流露出現代感，新奇充滿了未知的神秘感。
四、結論
《青花瓷》作為典型的“中國風”歌曲，婉約脫俗、清新淡雅的曲調讓人回味無窮。而演唱這首歌的周杰倫改變了以往自己擅長的說唱風格，把這首歌悠然的中國韻味恰到好處地表達出來，唱出了古代傳統中國文化中的束縛等待的無奈愛情，讓人感受到那種美好的愛恨情仇的惋嘆。
《青花瓷》在作詞的曲調上，分為二部曲式，由中國民族五聲宮調式寫成。歌曲主題鮮明，兩個段落都帶有弱起進入，各自的旋律音型相同，第二段在曲調上后有點升華，更注重感情，突出了愛情的纏綿悱惻，煙雨天里的裊裊炊煙的那一抹淡淡的意境，在愛情面前人的情不自禁，在封建束縛下的無奈，讓整個歌曲像眼前呈現出來的一樣，那么惹人憐愛。
從意境依稀中我們看見了伊人白衣素裙，群逸飛揚，而青花瓷則淋漓精致地體現出了江南水墨山水煙雨朦朧的詩意景色。從詞句來看，《青花瓷》就像一幅嵌在心間的心畫，在不經意間想起，感動，心中縱有千千結，一曲青花人斷腸，曲調清亮冷透，微風中靜靜流淌的山泉溪澗般，訴不盡的思念離愁，這三者疊加至一處，使《青花瓷》歌曲成為當代流行音樂中國風的經典代表作。
作者簡介：劉雙，江蘇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吳音子，江蘇師范大學音樂學院2016級在讀研究生。
